翌日,清晨。
天刚蒙蒙亮。
两辆没有任何標誌的黑色福特轿车,悄无声息停在了林氏贸易公司的门口。
戴老板亲自来接祁振邦。
……
黄山官邸,餐厅。
气氛有些不同寻常的安静。
巨大的西式长条餐桌边,只坐了一个人。
校长,穿著一身笔挺的中山装,手里拿著一份刚刚从送来的《中央日报》,正看得聚精会神。
这时,祁振邦跟著戴老板,走进餐厅。
校长放下了手中的报纸,站了起来。
看著正准备向他敬礼的年轻人。
看著那张与十几年前在黄埔初见时,几乎没什么变化,只是褪去了所有的青涩,变得如同钢铁铁般坚硬而冷峻的脸。
校长心中感慨万千,在祁振邦敬完军礼后。
罕见的没有说诸如“欢迎”、“辛苦了”之类的客套话。
而是用一种极其复杂,仿佛是隔了两个时空的眼神,静静看著当年最欣赏的学生。
好半天,用充满了追忆和感慨的语气,没头没尾说出了一串,让戴老板听得一头雾水的数字。
“振邦。”
“十四年。”
“三个月。”
“零十天。”
戴老板彻底懵了。
这什么意思?
祁振邦却是一怔。
隨即,大脑飞速运转。
瞬间明白过来。
这是从与校长分道扬鑣的那一天起,到今天二人再次重逢所隔的时间。
没错,正是十四年三个月零十天,这居然被校长记得如此清楚如此精確。
甚至精確到了天。
意识深处,祁同煒差点没当场笑出声来。
这位校长,不是把爷爷当初恋了吧?
这分手的日子记得这么清楚。
祁同伟在校,可他爷爷祁振邦心中却是五味杂陈。
平心而论,校长对自己绝对重视,可以算得上第一批心腹。
不过,道不同不相与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