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赐安国永安公主为齐国太子正妃,主东宫鸞殿,赐玉册金印!钦此!”赵大人读完圣旨,回头示意。
一名內侍捧著玉册金印进来。黄綾上的物什惊得永夜跳了起来,“什么意思?”
“皇上说好事多磨,公主入圣京已近两月,虽然中秋没有入宫,却已昭告天下,公主已是我齐国太子妃。今日嘱臣送来玉册金印,请公主准备一下,明日大內便来人接公主进宫。”赵大人谦卑地笑道,“公主接旨吧!”
永夜望著玉册金印如同望著洪水猛兽。她本无意嫁给太子燕,更不想在这个时候进齐皇宫。她后退了半步,傲然道:“不接。”
赵大人似早已料道,微笑道:“微臣转太子殿下的话,殿下说,公主可以不接,如果公主不在意风扬兮的命。下官话已带到,告辞。”
內侍恭敬地托著玉册金印没有离开。
永夜怒极,一巴掌打翻了托盘,想起父王说过:“齐国也不止他一个皇子,能当上太子的人,也差不到哪儿去。永夜別怪父王没提醒你,不要小瞧了任何人。”太子燕是这种看上去斯文秀弱,其实无所不用其极的小人吗?
內侍嚇得去拾玉册金印,马大人站在一旁对永夜的脾气只能摇头嘆气。
永夜冷冷地看著內侍,心里却想著风扬兮。她出声问道:“你还没走,是否太子殿下嘱咐过你?”
那內侍赶紧跪下回话:“殿下道,他在驛馆外等著公主。”
永夜“哼”了声,往外走去。
太子燕骑在马上,温柔地请永夜上轿。
永夜再一次认认真真打量这位齐国太子。苍白文弱的脸,温和的笑容,瘦削的身材,除了身上那套黑色滚红边袞龙纹的服饰,她实在没看出他有哪点儿像一国太子。太子在陈皇宫的模样与眼前一般无二。
最初在陈国她是为了月魄在齐国圣京刻意与他结交。第二次独处则是在安国,她当他是个能聊天的对象。
嫁给他?这个男人?纵然他用手段,耍心机,她不买帐他又能如何?永夜不屑地钻进了轿子,根本不想问他要带她去那里。
太子燕骑马走在轿子旁却忍不住好奇,“你知道我要带你去哪里?”
“你会不会挑了他的手筋脚筋穿了他的琵琶骨?”
太子燕怔了怔,自嘲地说:“这般残忍的事孤做不出来,要做,也是皇上下旨。”
永夜默然。难道真的是齐皇的意思?以那日石台上太子燕流露出的对风扬兮的关心,他应该不会做。齐皇……是因为自己来到圣京三番五次出事,才怒的吗?
走在阴暗潮湿的牢房里,永夜细心地观察著周围的一切。士兵的布置,天牢的布局。盘算著能否救了风扬兮出去。
她忍不住苦笑,这一世怎么每一次都要受人胁迫?她是个刺客,是个冷血的刺客,她怎么就能有这么多短处被人捏著?
“这里一共有八重,风扬兮被关在最里面一重,只有武功极高又极危险的犯人才会被关在哪里。”太子燕好心地解释道,“还有,从外面到里面一共有十六道关卡,永夜,你想劫他出去,不太可能。孤不希望你劫天牢,会让朝野譁然,你还会受伤,这对两国关係不好。”
永夜听了想笑,突然出手,袖刀轻轻鬆鬆逼在了太子燕的脖子上,“我挟持你如何?”
太子燕嚇了一跳,不安地看著周围已拔出刀来的狱卒斥道:“公主和我闹著玩的,把兵器放下。”
“你怎么不以为我是当真的?”
“永夜,你逼著我也没用,又不是我把他关起来的,是皇上!”太子燕梗著脖子说道,“皇上要这样做,我没办法。你先把刀放下。”
永夜收了刀,望著最后一重铁柵栏停住了脚,“他有事吗?”
太子燕接连摆手,“没事,不过,皇上说,如果你明日不进宫,不做太子妃,他就会杀了他。”
他没有事,他知道她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吗?永夜看著面前的柵栏,只要她想,她就能走过去,走到他的身边。脑中晃过风扬兮在西泊祭台上的笑声,他恼她。他被她牵连了,因为她不肯入宫,所以齐皇趁他中毒將他下了天牢。永夜轻嘆了口气。
去见他又能怎样?告诉他,她会为了他嫁给太子燕?
永夜盯著太子燕问道:“你喜欢我?真的?”
太子燕的脸瞬间红了,期期艾艾半晌才道:“永夜你……很美!”
永夜朗声大笑,转过了身道:“我不见他了,明日我进宫,做太子妃。”
太子燕似乎很吃惊於她的决定,跟在身后不停地问:“为什么?你为什么不见见他?你为什么要嫁给我?是喜欢他怕他被皇上杀了吗?”
永夜悠然道:“你管不住我,这是其一;你很有钱,这是其二;你还有权势,这是其三。一个能给我钱给我权还管不住我的丈夫,我想,当太子妃肯定很好玩。”
太子燕愣住。他不死心地说:“我知道你是为了他,你怕他死了,所以才愿意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