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气结,脸一板,“找到游离谷的据点没有?”
风扬兮嘆了口气,“上当了。”
永夜的脸色瞬间变得极难看,若不是她利用暗器害风扬兮在前,她绝对会跳起来指著他的鼻子大骂他是头猪。“我若是死了呢?你也不想想后果?!”
“你死不了,你还有用,他捨不得杀你!”
“我被他整残了呢?”永夜把汤勺扔进了盆里。
风扬兮想也不想就回答:“我养你!”
永夜一呆,什么意思?
风扬兮答出这一句似乎极不好意思,赶紧转开话题,“隔壁那个女人是谁?李言年的老婆?”
揽翠吼得累了,哭得累了,隔壁只传来隱隱的抽泣声。永夜今天第二次后悔,她应该杀了她,免得她说出自己是星魂。
“李言年的老婆,我从前的侍女。她开门进来,我用凳子敲晕了她。”永夜顺溜地撒著谎。风扬兮若是去推那道门,她就会用钢丝在他身后杀了他,然后退后几步拿厨房里的菜刀。
一个手无寸铁、饿了六天的人是绝对不可能挣开镣銬的。风扬兮只要瞟一眼嵌在石墙里的镣銬就会知道她在撒谎。
风扬兮居然没有再问,也没有推开门去瞧,专心致志地餵她喝完一碗汤。
“咱们走吧。”风扬兮把剑递给她,“帮我拿著。”一俯身抱起了她,目光从她领口瞟过,没有言声。
永夜抬头看去,正对上风扬兮的笑容,“不用担心,就算六天不睡,李言年也绝不是我的对手。”
她抱著剑,心里在犹豫该不该杀了风扬兮,免得看到他就提心弔胆。听到风扬兮这句话后马上就放弃了。李言年都不是他的对手,自己体力还没恢復,现在动手岂不是送上门挨他宰?
屋外的阳光充足。永夜眯了眯眼,脸贴在风扬兮胸口听到心有力的跳动声。她嘆了口气,他还是来救她了,此时对他下手也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不杀他也没坏处,有他在,她不用担心李言年。永夜闭上眼放鬆自己,竟睡了过去。
风扬兮大步往山谷外走,低头瞟了永夜几眼,她睡得像只小猫,他目中露出一种奇怪的神情,笑容慢慢涌现。
一觉睡醒,眼前的景致让她疑在梦里,永夜脱口而出:“月魄!”
门口走来的是黑色的身影。风扬兮倚在门口似笑非笑,“侯爷与游离谷那小子感情不浅哪。”
“我做梦了,梦到他被佑亲王一巴掌打死了。好歹当年去谷里求医,他陪了我半年,总是不忍。”永夜撒谎眼都不眨。
她坐在竹床上,头髮凌乱,瞪大了一双无辜的眼睛。衣衫凌乱,露出一截纤细如玉的脖子,仿佛真的还沉浸在梦里。
“听佑亲王说已经放了他。”风扬兮淡淡地说了句,转身就走,“洗把脸来吃饭。”
永夜不知为何见到风扬兮就心虚,见他离开,恨恨地捶了下竹床。要是自己武功够强,还怕他?她哼了声。
脸浸在溪水中时,她又想到离开月魄的那个晚上,心里抽痛。她抬起头甩开脸上的水。知道安国內乱已定,月魄不用再担心她,蔷薇还在他的齐国老家,月魄应该回齐国去了吧?不知道他是否在齐国开了那间平安医馆?
胡乱擦了把脸,站起身,永夜突然呆了。水中映出的她哪里像个男人?衣衫被揽翠换了,中衣衣领不再是她量身定做的封住咽喉的那种。束胸也没了,露出的脖子压根儿就是个女人。见鬼!想起风扬兮答她那句“我养你”,永夜气急败坏地把头髮綰好,回头大步向厨房走去。
“你什么意思?”
风扬兮很享受自己熬的鱼汤。奶白色的汤,鱼肉几乎全溶进了汤里,还漂著几片绿色的香菜。这里的调料很齐全,让他怀疑从前住在竹屋的人是个喜欢烹飪的高手。
听到永夜气鼓鼓的问话,风扬兮吞了一大口汤慢条斯理地反问道:“你想问我什么?”
问什么?问他为什么知道自己是女的却不揭穿?永夜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改了,“这么香的东西,你不等著我来就自己先喝,你什么意思?”
说著动手舀了汤吹了吹就喝了一口。
“说也奇怪,我进厨房的时候这里收拾得乾乾净净。主人却留下一张纸条压在桌上,写著:此生再不做羹汤。”风扬兮摇摇头,掏出一张纸看。
那口鱼汤顿时变了味道,卡在永夜喉间。她努力咽下,装著无事猜测道:“没准儿主人是做鱼汤喝被鱼刺卡了喉咙,不愿再受其苦。”
“你放心喝好了,我把刺都剔掉了。”风扬兮见永夜似很难过地喝了一口,便放下碗好心地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