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你想死。你过得去吗?”
一个动作定生死,看来先前判断李言年不会杀自己有误。星魂被惊出一身冷汗,暗暗提醒自己千万別看轻这里的任何一个人,出了楼也不见得就万事大吉。他表现得像个好奇宝宝,“若是踩著那链子过去了呢?”
“再踩著铁链回来。”
“那边什么都没有?”星魂有点儿不敢相信这是玩人的把戏。
青衣人拍开机关走进一处地道,“什么都没有。有,你也瞧不见。”
他牵著星魂的手缓步在地道中行走,“我擅长轻功、暗器,以后你就跟著我学这两样。”
“我想学別的呢?”星魂好奇。
“那要看你三年后的造化了。”
不是一个喜欢说话的师父。星魂翻了翻白眼,用心记著路。他正高兴自己的眼力还是很好时,青衣人已牵著他转进一间石室。星魂一下傻了眼,扔开青衣人的手在屋子里转了几圈,不敢相信这就到了路的尽头,“就这里?待三年?”
石室里只点著一盏灯,显得很空旷。杨过还有小龙女陪著,偶尔还会出坟墓瞧瞧,他身边就一个乏味至极的青衣人,星魂觉得太亏了。
“这灯只会点三天,以后都不会有灯了。”青衣人说完坐在一个蒲团上。
三天?星魂再次哀嘆。也就是说他只有三天的时间熟悉这间石室,然后就开始当瞎子。
前世当杀手坐牢斗殴,这一世斗殴坐牢当杀手,他有些后悔不该在黄泉路上隨便採。他有点儿理解星魂的名字了,意思是在黑夜中出现的鬼影子。
三年就三年,他不想做杀手,更不想做一只躲在黑暗中的老鼠。既来之则安之,他身后不是还有个影子兄吗?
“拉屎撒尿的地方呢?”
“那边有个耳室。”
两室一厅带单卫的格局他只了十分钟就走完了。星魂不动了,坐在青衣人身边像小孩子一贯的做法找青衣人说故事:“师父,就咱俩了,说会儿话吧。”
“你不会也捉些麻雀让我练轻功吧?”星魂满脑子想的是小龙女教杨过练功的法子。他看了看,睡觉的地方是张硬板床而不是寒玉床。
“明天你就知道了,今晚你可以睡。”
星魂觉得青衣人的话大有玄机,突然汗毛直立,不会明天起连觉也不能睡了吧?他站起来打了个哈欠,“晚安师父,小徒睡觉去了。”
躺在床上,他摸了摸脚,睡不著。
那里有他的秘密,无意中发现的秘密。
他实在佩服做记號的人,在他脚板心印了朵,血红色的小。这让他又想起了路经黄泉时摘的那朵血一般艷丽的朵,转世就成了胎记?
这暗记又是什么意思呢?星魂很好奇他的新身体的真实身份。
慢慢適应了小胳膊、小腿,星魂嘆了口气,见风长是不可能的,这样子也没什么不好,孩子总是最能骗人的。比如他清醒后装了近一年的白痴,也无人察觉。
他想起了那个送他进谷的影子。把他扔在一群孩子中间就离开了,却时不时在他耳边嘮叨。影子兄为什么要把一个白痴弄进山谷?而山谷中的人容忍一个白痴待了八九个月的时间才作出送牡丹院的决定更让人觉得奇怪。
这地下的坟,影子兄进得来吗?会被精通轻功暗器的青衣师父发现吗?星魂突然觉得以后的日子也许不会像他想得那么无趣。
等到油灯灭了,星魂就成了瞎子。
他静静地躺在黑暗中,终於可以舒服地睡一觉了。
这一年在谷中他几乎没有睡过一次安稳觉。对身体的好奇,对这个世界的好奇以及影子的提醒都不容他放鬆警觉。
青衣师父已经离开了石室,似乎有意让他自己適应这种黑暗与孤寂。
人在黑暗中恐惧感会比平时放大无数倍。在看不见的时候抵抗力会大大削弱。就像恐怖电影,如果惊悚情节在大白天太阳底下发生总会觉得无趣。
无边的黑暗给人无形的压力。也许青衣师父培养弟子的方法和他的长相一样诡异。星魂有点儿同情他,青衣师父的皮肤让他第一次对吸血鬼有了直观感受。
这对孩子来说,太残忍了,除了他自己。
星魂微微一笑,打了个哈欠无聊地想。他很喜欢这种黑暗与安静,觉得安全舒適。他是不是也有点儿变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