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说皇后娘娘的意思是两人上京临州轮住,陛下这才勉强同意。承雪思忖,斟酌着说:“王爷心诚,长跪不起,或许陛下心软了。具体情形我也不知,还是让喻小姐亲自与王爷相谈吧。”
“如果小姐执意不见,王爷会用权势相逼吗?”银丹试探问道。
“自然不会,王爷向来不喜权势压人。”承雪反问,“哪怕王爷让步,喻小姐也还是不见?”
银丹果断否认:“小姐如何做自有她的决断,这不过是我的担心,才有此一问。”
两人四两拨千斤来回试探,识风一言不发。银丹突然问道:“识风,他有说假话吗?”
识风虽然看着在出神,实际上一直在听他们对话,对于承雪所说,他了解的部分确实都是实话,因此不假思索摇头。
银丹虽然怀疑他们可能联手骗人,但识风过于老实的模样增加了几分可信,于是迟疑点点头。
她讨厌聪明人,聪明人只会套别人的话。
承雪太了解识风,半点也不慌张,笑眯眯地接话:“银丹姑娘,我怎么会骗你,我们都是为了王爷和喻小姐的以后。”
……
承雪和识风等在书房里。
萧执衡在沁春堂里待了大半天才回府,一见到他们就期待地迎上去。
承雪递上信,禀报说:“我们和银丹姑娘聊了一会,我推测,喻小姐或许还是不愿相见。”
萧执衡拆信的手一顿。
承雪继续说:“银丹姑娘问王爷是否会以权势逼迫喻小姐见面,故我有此推测。此外我将王爷跪求陛下之事告诉她了,兴许喻小姐得知后会更愿意相见。”
萧执衡挥手让他们退下。信拆完了,他盯着信纸,一时不敢展开。
他难以抑制地在害怕。
如果喻有思真的拒绝他,他能接受吗?他真的能不动用一点权力,能坦然地看她自己回到临州,更甚至看她欢喜地嫁给别人?
……他做不到。
但是他不想逼她,不想强迫她,不想让她失望。比起失去她,萧执衡更怕以后在她的眼睛里看到恨意。
许久,萧执衡才展开纸,一字一句地看起来。
是拒绝。
但却是不忍心他受苦的拒绝。
萧执衡恍然有种劫后余生之感。看信前那么久的害怕忧虑里,他想了很多种可能,想了很多刻薄、无情、冷漠的拒绝之语,也想了很多糟糕的结局。
如今这番话对他来说,已和言爱无异。
皇后的提议甚好,如若喻有思愿意两地轮住,那么他们两个人谁也不是背井离乡。路途遥远何妨,他会有最好的车马,修建最平坦的路途,一路通畅。他们还可以去看各地风光,游遍大好山河,将游记中记载之景遍历。
如今只差见一面。
萧执衡推开椅子站起来,动作幅度太大,怀中的书册掉落,让他动作一停,捡起地上这一册,又从怀中掏出剩下几册,放于桌上。
这是临走前雪樵塞给他的隐秘书籍。
萧执衡回想起雪樵暧昧的话语:“有时候,有所顾虑、迟疑,或许是因为爱得过于理智,不够忘我。男女情事,水乳交融,此时便最容易失投入自我。公子若有需要,不妨适当展露自己优势,以美色,诱之。”
爱得不够烈火烹油,就会为理智所累。色、欲,都是燃情的火油。
不若一试。
萧执衡深思,何情何景他能袒露身体却不显突兀孟浪,又能显出他身姿挺健,还能名正言顺合情合理地让喻有思看见。
此事他一人难以做到,或许还得求助皇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