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执衡于是把临州初见、商船相救、出游相邀都粗略讲述一遍,只是还是不肯说出喻有思的名字。
萧问怡白他一眼,郑重声明:“放心,我、陛下、皇后,都不会背着你去找她的。我们又不是父皇那种人,别说强逼她嫁给你了,她要是不愿意,我们就把你绑起来,让你别去打扰人家。”
“说说吧,现在进展如何?”
萧执衡这才松一口气,斟酌说:“在你的赏花宴上,她告诉我她想要招赘婿,和她一起回到临州。她觉得我一定要留在上京,所以我们之间并无可能。
“我出宫后,想当面告诉她,陛下已经同意我去临州了。可是她一直不见我。我怕她因为这件事伤神,所以还是先写信告诉她了。”
萧问怡挑眉:“你刚才是想去等她回信?”
萧执衡应道:“是,我想亲自等。”
刚才见到识风和承雪往外走,萧问怡知道是替萧执衡去等信了,也就不着急,慢条斯理说:“担心什么,对你们的感情没有信心?你愿意去临州,哪怕她不愿意临州上京轮着住,那又如何。你人都在临州了,陛下还能让人绑了你回来?届时事情已成定局,又不能强拆了你二人,还不是你们想如何就如何。”
萧执衡一愣,他原本打算是喻有思不愿意两地都久居,那他再去求陛下同意,如今听萧问怡说完,才恍然可以如此。
萧问怡轻笑一声:“眼下重要的不是这个,重要的是,你要怎么抓住她的心。”
萧执衡见萧问怡笑得颇有深意,心中警惕,却忍不住追问:“皇姐所言何意?
萧问怡不知从哪掏出一把折扇,唰的一声打开,在胸前轻扇,看得萧执衡皱眉。
如今天气渐凉,扇风不冷么。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蓝颜易老,人心易变,感情就像枝头的花,说不准哪天就谢了。”萧问怡又唰地一声合上折扇,轻敲木桌,“若想长久抓住女子的心,你知道该如何做吗?”
萧执衡缓缓摇头,想开口辩驳,一下被萧问怡打断:“不知道吧,让皇姐教你。”
萧执衡闭嘴,看萧问怡站起来,在屋内绕圈踱步,像说书人一样:“这偌大的上京,若要问谁最懂女子的心,谁最懂男子要如何做才能相爱长久,那必然是你皇姐我了。”
“食色性也。那么第一条,就是掌握她的饮食。你知道她喜欢吃什么喝什么吗?不用猜也知道,你不知道。”萧问怡越说越是兴致盎然,“你将她喜爱菜式全部学会,并且做得更好,那么她如何还能离开你呢?离开一日,就要茶不思饭不想了!”
萧执衡总觉得哪里不对,细细想来好像又很有道理。但他从未下厨过,并无精湛的烹厨艺,或许可以向宫中御厨请教……
萧问怡悄悄瞥萧执衡一眼,看他面色凝重若有所思,赶紧大声继续说道:“这第二点就更为重要了。色。”
“色?”萧执衡被打断思路,疑惑重复道。
“没错!所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美色呢?绝不仅仅指…”萧问怡隔空点一下萧执衡,“你的脸。”
“这体察人心、善解人意,也不是容易的事。你瞧朝中那么多大臣,宠妾灭妻的不在少数。正是妾室温言软语、体贴入微,才让那些臭男人如此行事。”萧问怡连忙补充,“当然,那些恩爱眷侣也是如此。”
“除此之外,更深一步,就是你的…身体。”萧问怡笑的意味深长。
萧执衡没听明白。
萧问怡悠悠道来:“有文弱书生,瘦弱颀长;有勇猛武将,健硕有力。具体如何,要看你那位心上人喜欢什么样的了。”
萧执衡没有通房丫鬟,也不喜接触陌生女子,听到此时才发觉有些不对:“皇姐,我们发乎情止乎礼,从未逾矩。”
“自然,只是现在这样守礼,成婚以后难道还是这样?”萧问怡半点不慌,含笑娓娓道来,“待到成婚后,如果你全然不了解,让你夫人害怕、疼痛,该如何是好?到时候,她可就再也不愿意和你亲近了。”
粗略一听十分荒谬,细细想来又很合理。萧执衡沉默片刻,还是问道:“那我要如何做?”
萧问怡侧过脸憋住笑,转身正色道:“皇姐自然有办法。沁春堂,你可听说过?”
虽然萧执衡平日不是待在府中就是处理公事,甚少在城中游玩,但沁春堂的大名还是有所耳闻。
沁春堂,正是萧问怡开办的男子“青楼”,是她看不惯京中只有男子寻花问柳之所,因而自己寻容貌俊美男子在其中吟诗抚琴。
也正因此,萧问怡在京中名声算不上好,多次有人参她败坏参她行事不端、不顾廉耻、败坏皇家声名。
只是沁春堂虽然照常经营,接待女眷也很隐秘,但是愿意来此的女子还是很少;又因其中男子只卖艺不卖身,屡次参她无果,大臣们也就不再提此事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不知此事。
萧执衡匪夷所思:“我去那里学什么?他们不是不卖身吗?”
萧问怡微微一笑:“你可以向他们请教如何讨女子欢心呀。去过的夫人多会倾诉自己的心事,天下女子心事不尽相同,但总有相似之处,你可以去取取经,以备不时之需。”
“更何况…他们虽不卖身,但对房中术也颇有研究。这事总不能由我来给你讲吧。”
萧执衡哑然。
但他确实不了解,也不好问识风。若是日后真有问题,不如现在提前了解…
萧执衡迟疑地看向萧问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