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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章 法网（第2页）

此时此刻，众人终于明白沈河先前为何要收敛功德金身，为何宁愿承受群攻也不轻易动用太上神光。他并非无力反击，而是早就在布局??以身为引，以战为媒，借这一场生死搏杀，彻底斩断旧神与人道之间的扭曲羁绊，重新建立属于新秩序的信仰之基！

“所以……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杀死我们。”宁莺喃喃道，“你是要用这场战斗，完成一次‘神权更替’。”

沈河微微颔首：“不错。弑神不如换神。真正的力量，从来不在神通广大，而在人心归附。”

话音未落，社稷木忽然剧烈震荡，整棵树体泛起璀璨金光，随即一道浩大的意志自其中升起，笼罩全场。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威压，并非来自个体的强大，而是亿万生灵共同意志的凝结??是谓“人道洪流”！

在这股力量面前，即便是昭仁王这等八品鬼神，也不由得双膝发软，几乎跪伏于地。他的神格在哀鸣，他的权柄在崩解，他的名字正从百姓的记忆中一点点淡去……

“不……我不甘心！！”

他仰天嘶吼，拼尽最后一丝神力，引爆体内所有龙气，欲做同归于尽之举。然而就在他即将自爆的瞬间，一道青影闪过，宁莺挡在他前方，双手结印，洒下层层清辉。

“住手吧。”她轻声道，“再打下去，只会让更多无辜之人陪葬。”

昭仁王怔住，望着眼前这位曾并肩作战的同伴，忽然觉得无比陌生。

“你也背叛我？”

宁莺摇头：“我没有背叛任何人。我只是选择了……正确的路。”

她转身看向沈河，目光复杂：“你赢了。但这并不代表我就认同你的方式。”

沈河沉默片刻，终是点头：“你可以保留质疑。只要你还愿意守护这片土地，我们就仍是同行者。”

宁莺没有回应，只是轻轻抬手，将一道柔和的神光打入昭仁王体内，暂时压制了他的暴走之势。随后，她望向远方逐渐恢复生机的大地，低声说道：“希望你说的‘新秩序’，真的能让百姓安居乐业。否则……即便你是如今的人道象征，我也不会袖手旁观。”

沈河凝视着她，良久，才缓缓道：“若有那一天，我愿亲手将这社稷木交予你。”

风起云涌，战火渐熄。

白山废墟之上，社稷木参天而立，根深千尺，枝连万里。它的存在本身，便是一则宣告：旧神退位，新人登临。

而就在此时，地底深处，那一根贯穿大周江山的“天柱”忽然传来一阵低沉嗡鸣。盘踞其上的真龙虚影睁开双眼，眸光冰冷，直视沈河所在方位。

“你以为，斩断信仰就能动摇吾之根基？”

一个古老而威严的声音自九幽之下传来，震得虚空颤抖，“吾乃天命所钟，龙脉所系。你纵使得万人之心，又岂能违逆天道定数？”

沈河神色不变，抬头望天：“你说得对。单凭人道之力，的确无法撼动天柱。”

“所以我从未指望只靠它。”

他抬起右手，掌心浮现一枚古朴印记??形如太极，却又蕴含无穷生灭之机，正是他融合【创生之神】与【司命神】两职精髓所创的终极神职烙印！

“但我还有这个。”

刹那间，天地色变。

社稷木轰然炸裂，化作漫天光雨，每一滴都承载着一段记忆、一份信仰、一种愿望。这些光雨并未消散，而是顺着沈河手臂涌入体内，与其神职印记融为一体。与此同时，他体内经脉尽数崩开，骨骼寸断，五脏六腑皆成齑粉??这是超越极限的代价，是以己身为炉，熔炼众生愿力的禁忌之术！

“你要做什么？！”宁莺惊呼。

沈河嘴角溢血，却笑得坦然：“做一个……不该存在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