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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8章 右路大混战（第2页）

此处已是并州边境，地势渐高，山岭交错。低羽下令全军歇息半日，亲自登高?望。只见北方天空阴云密布，似有暴雨将至。

就在此时，斥候飞马来报：“启禀丞相！晋阳急讯??尉景大人遣使星夜赶来，言道……”

“说！”

“言道，三日前，清河王高岳联合冀州刺史高隆之，率私兵两千突袭丞相府，欲接管兵符印信！幸得段荣早有防备，闭门坚守，窦泰更引城卫军反攻，斩高岳于府门前，擒高隆之囚于狱中！然……然城中谣言四起，皆称丞相已死于邙山，贺六浑弥留之际立幼子为嗣，召诸王共理朝政……”

低羽听得脸色铁青，手中茶盏“啪”地捏碎，瓷片割破手掌，鲜血直流亦不自知。

高岳？那个一向沉默寡言的堂叔，竟也起了异心！

还有高隆之，本是父亲亲信文臣，掌管财政多年，如今竟敢勾结宗室夺权……看来，这些人都以为高欢将死，低羽远在千里之外，无力回天。

“好啊……真是好得很。”低羽冷笑，眼中寒光暴涨，“既然你们想演一出‘扶幼主、清权奸’的好戏，那我就回来给你们添点彩头。”

他转身喝道：“传令！全军加速前进！三日内必须抵达晋阳城外！我要让那些跳梁小丑亲眼看看，谁才是真正的权奸！”

大军再度启程，如黑潮北涌。

沿途州县闻风震动。有的闭城拒迎，有的暗中观望，更有甚者竟敢阻截粮道。低羽毫不手软，凡抗拒者，无论官民，一律以“附逆论处”，就地正法。短短两日，连斩七名县令，焚毁三座城门，震慑四方。

第十日黄昏，晋阳南郊。

远处城池轮廓隐约可见，城墙之上旗帜飘扬，却非平日所见的“高”字大纛，而是一面素白丧旗，随风猎猎作响。

低羽勒马停驻，望着那面白旗，心头猛地一沉。

父亲……真的不行了？

就在这时，城门缓缓开启，一队白衣使者列队而出，为首者正是长史孙腾，手持素帛，神情哀戚。

“丞相……”孙腾远远下跪，声音哽咽，“贺六浑……已于五日前薨逝。临终前，执笔写下遗诏，命您即刻回城，主持大局。”

低羽呆立马上，久久未语。

风卷残云，暮色四合。

他终究还是没能见到最后一面。

“带路。”他只说了两个字，声音平静得可怕。

队伍缓缓进城。街道两旁，百姓皆着素服跪地，低头默哀。无人哭泣，无人喧哗，仿佛整个城市都被一层厚重的死寂笼罩。

丞相府门前，灵堂已设。白幡高挂，香烟缭绕。棺椁停于正厅，周围守卫森严。低羽一步步走入，看着父亲冰冷的遗容，终于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父亲……”他低声唤道，声音颤抖，“孩儿……回来了。”

没有人回应。

只有烛火轻轻跳动，映照着他满脸泪痕。

良久，他起身，抹去泪水，转向众人：“宣读遗诏。”

孙腾展开黄绢，朗声念道：

“朕自起兵以来，披坚执锐，扫平群雄，奠定北疆。今寿数将尽，唯愿社稷安稳，子孙昌隆。次子低羽，勇略冠世，威震戎狄，实乃继业之才。特诏：即日起，总揽军政大权，代行丞相事，节制诸州兵马，统御百官，待时机成熟，可承大统。诸子侄弟，若有违命者，以叛逆论处！钦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