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没料到侯夫人这样彪悍,脸上被抓得火辣辣的疼,可尊卑有别,还不得手,只能忍着。旁边下人也不敢上前阻拦。沈氏眸中闪过一抹阴冷,顺手从发髻上摘下一支半扎长的银针发簪,攥在手心里,作势去挡:“夫人手下留情,妾身也是一片好心提醒,您怎么好赖不分呢?”银针偷偷地朝着侯夫人身上扎去。这银针发簪顶端是一粒妖紫色淡水珍珠,尾部就与银针一般无二,戴在发髻之上就是个装饰,平日可用来当作果签使用,扎人压根不留痕迹。真会玩阴的啊。回头侯爷回府,追问起来,侯夫人受了气,吃了痛,八成还要吃哑巴亏,挨一通责骂。静初也没想到,自家婆婆成天把自己贬低得一文不值,在别人跟前,倒是也蛮维护自己的。二话不说,一撸袖子就直接冲上去了。打虎亲兄弟,上阵婆媳兵。静初从身后一把抱住沈氏,手就攥住了她的手,装作劝架:“母亲您息怒,有什么话咱好好说,都是一家人,何必伤了和气呢?”然后攥着沈夫人挣扎的手,朝着她自己身上,胳膊上,腿上,“啪啪”就是接连好几针。她好歹也算是半拉习武之人,沈夫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岂是她的对手?被银针扎得龇牙咧嘴,可又挣扎不开。侯夫人虽然不知道沈夫人手心里的乾坤,但对静初的反应仍旧相当满意,懂得拉偏架,说明知道远近。于是手也没有闲着,闭着眼睛就是挠:“道理是跟人讲的,她满嘴喷粪,就是欠揍!我儿媳妇儿再不好,没有跑到酒楼里跟人醉酒厮混,闹腾得满城风雨。还好意思一个劲儿到我跟前臭显摆。我呸!”沈夫人心里是叫苦不迭,无论她的手怎么挣扎,都不听使唤地往自己身上扎,银针丢又丢不掉,疼得“嗷嗷”叫唤。“少夫人你放开我,疼死我了。”“住手!”老太君在自己院子里,就听到了这里的嘈杂叫骂之声,在婆子的搀扶下,赶过来,叫停了婆媳二人。“堂堂侯府夫人,像个泼妇一般,成何体统?”侯夫人气喘吁吁地住手,还一脸的不服气。小声嘀咕:“让下人打哪有自己打得痛快?”静初面不改色心不跳,正要松手,突然“啊”的一声惊呼:“沈夫人,您手里拿的是什么?扎到我手了。”抓着沈夫人的手一甩,银针发簪“叮铃”落地。侯夫人一愣,瞬间反应过来:“哎哟,母亲您也看到了,是她先用针扎我,我才还手的。”沈夫人被人赃俱获,是百口莫辩:“我,我,是夫人误会了我,我压根没有扎她。”“是啊,反正针眼这么小,扎了也白扎。”侯夫人控诉道:“她还四处胡说八道,跟外人说宴清是个废物,侯府将来要绝后。这话都传到伯爵府去了,特意来人宽慰我。”老太君顿时眉眼一厉。沈夫人矢口否认:“我没有!夫人怎么可以这么诬赖我?”“我听到了,”静初淡淡地道,“我今日前去国公府为太子妃诊脉,不过回来迟了。沈夫人非但言之凿凿地挖苦我婆母,还说我抛头露面,即便有孕,也定是野种。”老太君被气得用拐杖敲打着地面:“简直胡吣!这是人说的话吗?还敢以下犯上,林嬷嬷,给我掌嘴!”对于权贵之家而言,掌嘴已经是极其厉害的惩罚。疼痛是小,丢人是大,日后沈夫人在下人面前,也抬不起头来。这次是真的把老太君给气坏了。上次楚一依之事,因为国舅府的追究,池宴行也遭了难,他栽赃池宴清的卑鄙行径侯爷没有重罚。今儿竟然又蹬着鼻子上脸了。沈氏跪在地上,连声求饶。“妾身没有胡说,您若不信,可以问问世子夫人,她自己心知肚明,她跟世子爷压根都没有同房。”老太君与侯夫人望向静初,静初面皮一热,满是羞窘。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反驳:“我与世子恩爱,不明白沈夫人为何要这样造谣。”老太君对于此事是门儿清,只装作全然不知。“沈夫人,口舌乃是七出之条,你若胡说八道诋毁世子,可是要被休弃的。”沈夫人信誓旦旦:“妾身不敢,这话都是从月华庭传出来的。月华庭的婆子说,世子夫人经常分房而居,夜里从未叫过水,而且……”“而且什么?”老太君面色一厉。“而且世子夫人还嘲笑世子爷三寸丁,被窗前那只鹦鹉都学了去。”静初简直哭笑不得。就知道,自己与池宴清终究不是正儿八经的夫妻,总是会有蛛丝马迹被人有迹可循,没想到,泄密的竟然是鹦鹉。鹦鹉前头休多语,小人身边须慎行,自己两样恰好都占全了。沈氏继续添油加醋:“还有,那鹦鹉经常学少夫人说话,说‘别碰我,滚一边去’,‘不许过界,离我远点’,这不是嫌弃是什么?”,!侯夫人瞪着静初的眼神都不对劲儿了。静初俏脸低垂,羞得通红,一脸忸怩道:“世子他实在贪得无厌,老是没完没了,儿媳苦不堪言,的确嫌弃。”老太君静静地看着静初瞎编,也不揭穿,心底里暗自唾弃池宴清没出息。这都多久了,八个城池都该攻打下来了,一个媳妇儿还没搞定,活该被人说废物。沈夫人可不好糊弄:“少夫人就不要自欺欺人了,你与世子两人夜里那么安生,只嘁嘁喳喳地盖被子聊天,连个动静都听不到。夜里不叫水,晨起床铺干干净净,脏帕子都没有一个。喔,对了,怕是少夫人压根都不明白我这话里的意思吧?”“大胆!”静初冷声喝斥:“没想到,沈夫人的手这么长,竟然伸进了世子的月华庭。暂且不说这些话荒唐,就算是真的,我竟从来不知道,侯府的下人竟然这么:()嫁太监?踏破鬼门女帝凤临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