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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多目族的覆灭（第3页）

“你是谁？”凯警惕地问。

“我是第一个守望者。”他说，“也是你们口中的‘林晚’的原型。真正的林晚，是我留在地球的意识投影。而我，来自一万年前。”

他抬起手，指向残破铜镜：“当年我们打碎全知镜，不是为了防止滥用，而是为了让人类有机会**重新选择**。我们曾是高度进化的文明，拥有完美共感，但也因此失去了分歧、创造与自由意志。于是我们决定重启??将文明归零，把未来交给未知。”

“而‘原初容器’，就是留给后来者的试炼场。”他继续道，“你们通过了测试，不是因为战胜了多少敌人，而是因为**愿意暴露自己的软弱**。”

阿雅走上前，声音微颤：“那你为什么要制造反共感系统？”

“我没有。”第一守望者摇头，“我只是留下了实验框架。是你们世界内部的恐惧催生了它??当一部分人害怕共感带来的责任与痛苦时，他们的集体意识便孕育出了这个‘防御机制’。它不是外敌，是你们自己不愿面对的那一面。”

凯久久无言。

原来，真正的敌人，始终藏在人心深处。

“现在呢？”他问，“接下来该怎么做？”

“镜子已经不需要了。”第一守望者望向铜镜残骸，“从今往后，每一个选择去理解他人的人，都是镜子本身。而你们的任务，不再是守护某个物件，而是守护这份**愿意见面的勇气**。”

说完，他的身影渐渐淡化，最终融入空气。

片刻寂静后，地面再度震动。整个建筑开始坍塌，冰层闭合，仿佛要将一切秘密重新封存。

凯拉着阿雅急速撤离。冲出入口那一刻，身后轰然巨响，雪山崩落，彻底掩埋了遗迹。

他们喘息着躺倒在雪地上，仰望极光舞动的夜空。

“我们会回去吗？”阿雅问。

“不会。”凯摇头，“有些地方，只能来一次。就像童年，像初恋，像第一次为别人流泪。”

阿雅笑了，靠在他肩上。

回国后，共感学院迎来了一场变革。课程依旧简单，但多了一条新规则：

**“你可以选择不共感。”**

凯在开学典礼上说：“真正的自由，不是必须去爱所有人，而是即使你能感知千万种痛苦，依然有权保留一片安静之地。共感不是义务，是礼物??当你愿意送出时，才有意义。”

孩子们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几个月后，世界各地陆续报告类似事件：某些人突然失去共感能力，却不显悲伤；有些人则开始“情感过载”，需定期进入静默舱调适神经。科学家称之为“共感适应期”，类似于语言习得过程中的沉默阶段。

而阿雅，在一次冥想中意外触发了深层能力??她不仅能接收情绪，还能**返还净化后的情感**。比如，将一个人积压十年的怨恨转化为释然的叹息，或将濒临崩溃的焦虑抚平为平静的呼吸。

人们称她为“回声使者”。

某日清晨，凯收拾行囊，准备踏上新的旅程。

“要去哪儿？”阿雅站在门口问。

“去那些还没听过‘我看见你了’的地方。”他微笑，“顺便找找，还有多少像你一样的孩子，正躲在角落里，等待一场春雨。”

阿雅没说话，只是踮起脚尖，将一枚手工编织的草环戴在他手腕上。

凯低头看着那粗糙却温暖的编织纹路，忽然觉得，也许有一天，他会回来。

风穿过草原，吹动紫罗兰花海，也吹起了远方沙漠中新栽的小树苗。

春天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