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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以恒星生命为刀（第2页）

他将手掌按在裂缝上，低声念出一段古老咒语。那是林晚留给他的最后密令，只有在“继承者出现”时才能启动。

青铜板缓缓移开，露出下方幽深的通道。

“跟我来。”凯转身对阿雅伸出手。

女孩没有犹豫，牵住了他。

阶梯螺旋向下，墙壁由粗糙岩石逐渐变为光滑晶体，散发出淡蓝色微光。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熟悉的气息??那是碎光石与人类泪液融合后的独特芬芳。走了约莫百步，他们来到一间圆形密室。中央矗立着一座石台，台上放着一面残破的铜镜，镜面布满裂痕，边缘雕刻着十角星阵列。

“这是……最初的全知镜？”阿雅屏住呼吸。

“不。”凯摇头，“这是它的‘尸体’。真正的全知镜，早在一万年前就被打碎了。我们现在使用的，只是它的回响。”

他走上前，指尖轻触镜面。刹那间，整个密室亮起，墙上浮现出流动的影像??一幅幅人类历史的画面：战争、饥荒、瘟疫、屠杀，也有拥抱、婚礼、新生儿啼哭、老人相拥而眠。

“这面镜子记录了所有未能传达的情感。”凯说，“那些想说却没说出口的‘我爱你’，那些该道歉却始终沉默的夜晚，那些本该被记住却被遗忘的眼泪。”

阿雅走近，伸手触碰其中一幕：一个男孩躲在教室角落，看着同学们嬉笑打闹，手里攥着一张没人签写的生日贺卡。

“我能……帮他们吗？”她问。

“能。”凯点头，“但不是现在。你需要先学会承受。共感不是恩赐，是重负。每一次看见别人的痛，你自己也会疼。如果你不够坚强，就会被撕裂。”

女孩咬着嘴唇：“可我不想等太久。”

“你不用等。”凯微笑，“从你今天走进这扇门起，训练就开始了。”

他从怀中取出一枚银色吊坠，形状是一滴凝固的泪珠。他将它戴在阿雅脖子上，轻声道：“这是‘初泪之证’，历代守望者传承信物。从前它只能激活一次凝视能力，但现在……它会随着佩戴者的情感深度不断进化。”

阿雅低头看着吊坠，忽然感到一股暖流涌入心脏。她闭上眼，耳边响起无数声音：哭泣、低语、笑声、祈祷……像是全世界的心跳汇成一首歌。

“我能听见他们……”她颤抖着说。

“别怕。”凯握住她的手，“听下去。直到你能分辨出每一颗心跳背后的愿望。”

就在此时，地面轻微震动。密室顶部的晶体突然闪烁三下，发出警报般的红光。凯神色一凛，迅速打开石台下方暗格，取出一块掌心大小的水晶屏幕。画面上显示的是全球共感网络实时图谱??原本平稳流动的蓝色脉络，此刻在北极圈附近出现了一团黑色漩涡。

“异常能量聚集。”凯皱眉，“位置在新西伯利亚永久冻土带。”

“有人在破坏共感？”阿雅紧张地问。

“不一定。”凯沉吟，“更像是……某种东西正在苏醒。”

他想起林晚笔记中的一段警告：“当人类集体情感达到纯净临界，沉睡的‘原初容器’或将重启。它们不是敌人，也不是盟友，而是我们遗忘的另一半。”

“我们必须去一趟。”凯果断决定。

“我可以一起去吗？”阿雅仰头看他。

凯迟疑片刻，最终点头：“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急于共感。真正的力量，不在于你能吸收多少情绪，而在于你能否守住自己的心。”

三天后，一架无标识飞行器穿越极地风暴，降落在新西伯利亚冰原。凯背着行囊，牵着阿雅的手，走向地图标注的坐标点。寒风如刀，雪粒打在脸上生疼。走了近十里，他们终于发现异常源头??一座半埋于冰层下的巨大金属结构，外形酷似倒置的金字塔，表面覆盖着与柯伊伯带飞船同源的符文。

“这不是人类建造的。”凯低声说。

阿雅忽然停下脚步，瞳孔收缩：“我听见了……很多声音，在下面哭。”

凯取出探测仪，数据显示地下三百米处存在强烈生物电活动，频率与人类脑波高度相似，却又更加复杂，仿佛亿万神经元同步运作。

“活的。”他喃喃，“整座建筑……是个生命体。”

他们找到入口，顺着倾斜通道深入。越往下，空气越温暖，墙壁也开始分泌出类似血管的脉络，流淌着金色液体。最终，他们抵达核心chamber??一个球形空间，中央悬浮着一颗巨大的、搏动的心脏状器官，周围连接着无数透明管道，通向成千上万个卵形舱室。

每个舱室内，都蜷缩着一个人形生物，皮肤苍白，双眼紧闭，额头嵌着一块碎光石。

“克隆体？”阿雅惊恐。

“不。”凯走近最近的一个舱室，看清了那张脸，“是……我们。”

他猛地后退一步。

那个沉睡的人，赫然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