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在西伯利亚的荒原上卷起千堆雪,像无数亡魂在低语。那座废弃雷达站早已被世人遗忘,铁塔倾斜,天线断裂,唯有地下掩体深处,一盏应急灯仍固执地亮着,映出墙上斑驳的俄文标语:“警惕来自太空的信号。”
陈九就坐在那里,背靠冰冷的混凝土墙,手中握着一枚从“灯塔”舱体中提取的微型芯片??它不像现代半导体,倒像是用某种生物矿质雕刻而成,表面浮现出微弱的蓝光脉络,如同活物呼吸。
他没有再说话。
视频录制结束后,他拔掉了所有外部连接线,切断电源,将设备埋入地下三米深的铅盒中。他知道,这段话终会被人找到,也许是一年后,也许是十年后。但只要还有人愿意挖掘,真相就不会真正死去。
他起身,推开后门,走入暴风雪中。
这一次,他不再留下足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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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婉儿是在三个月后收到最后一封信的。
不是电子邮件,不是加密信息,而是一张明信片,寄自冰岛雷克雅未克郊外的一个无人邮局。正面是极光下的黑沙滩,背面只有一行手写汉字:
>“火种已交,路还长。”
邮戳日期空白。
寄件人署名:**无名氏**。
她站在台北纪念馆的壁画前,凝视那七个走向风暴的背影。孩子们正在临摹这幅画,用蜡笔涂出破碎王座上的裂痕。一个十岁的女孩举手问:“老师,他们打赢了吗?”
苏婉儿蹲下身,轻声说:“没有人能彻底打赢黑暗。但他们让光多活了一秒。那一秒,足够点燃下一个火把。”
女孩点点头,继续画画。她在王座的裂缝里,添上了一朵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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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哈萨克斯坦的拜科努尔发射场边缘,阿列克谢?沃洛金蜷缩在破旧的木屋里,炉火将尽。他年过八旬,双手颤抖,却仍坚持每天检查那台老式磁带录音机。
女儿死后,他曾想烧掉一切。
可就在她葬礼的第二天,短波收音机里传出一段旋律??《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他听懂了。
那不是回忆,是召唤。
他取出珍藏多年的原始录音带,放入机器。电流嘶鸣中,那段来自1971年的无线电信号再次响起:断续、扭曲,却带着无法模仿的节奏感。他用自制滤波器反复降噪,终于分离出一段隐藏信息??一组坐标与时间码,指向2025年4月17日凌晨3点18分,月球背面“镜宫”基站将开启能源补给窗口。
“十八个月……”他喃喃,“来得及。”
他拨通一个从未使用过的号码。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传来低沉女声:“林教授办公室。”
“告诉他们,”老人声音沙哑,“**钥匙还在转动**。”
通话结束。
他烧毁了记录本,将录音带藏进孙子的玩具熊腹中。
他知道,“龙首”的人迟早会找上门。
但他也知道,有些东西一旦传递出去,就再也无法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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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洋某处,马尔代夫私人岛屿的夜晚静谧如常。
苏婉儿正与山哥通过卫星连线复盘“灯塔”行动的数据残片。突然,系统警报响起??全球三千所开源教育平台中,已有七百四十二个节点自动激活了《光之病》的播放权限。更令人震惊的是,这些下载行为并非集中爆发,而是呈蜂窝状扩散,每一点都连接着至少五名以上的学生志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