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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1章 人非圣贤你是畜生（第2页）

每一步落下，记忆便剥落一层。他忘了自己是谁，忘了神霄山的名字，忘了云蘅子、白崤山、九大先生……但他始终记得一件事：**他不能睡。**

因为一旦入睡，梦魇就会找到新的入口。

阶梯尽头是一间圆形密室，四壁镶嵌着九面破碎铜镜，唯独中央一面完整无缺，镜面漆黑如渊，映不出任何影像。而在镜前，跪坐着一具干枯的女尸??身穿素白道袍，长发披散，面容安详，正是三十年前失踪的**云蘅子真身**。

她的双手交叠于腹前，掌心托着一块玉简，其上浮现出八个字：

**“梦启非生，魂归即死。”**

徐?颤抖着上前，伸手欲取。

就在指尖触碰到玉简的刹那，整座密室轰然震颤！

九面碎镜同时亮起，映出不同画面：

一面是千苗寨火夜，苗漓吹响骨笛，引蛊自焚；

一面是墨狄公墓冰原，老者撕开胸膛，将魂核封入地脉；

一面是三危山断碑前，独臂僧人斩断左臂，血书符咒；

一面是东海孤岛，女子踏浪而行，龟蛇缠身化印；

一面是西南密林，双生兄弟相拥成灰，蝶舞漫天；

一面是北方雪域，盲眼祭司口诵禁言，头颅炸裂；

一面是西域荒漠，老妪割舌献声，换取真名回归……

七位守门人的残魂，已然归位。

唯独第八面碎镜，始终黑暗。

“第八位……”徐?喃喃，“是谁？”

“是我。”一个沙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徐?猛然回头。

只见石阶之上，缓缓走来一人??身形佝偻，衣衫褴褛，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浑浊的眼睛。那人每走一步，脚下便浮现出一朵血莲，绽开又湮灭。

“你是谁？”徐?厉声喝问。

那人摘下面罩，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竟是他自己。

年轻的、尚在入门时的徐?，眼神清澈，眉宇间还带着几分天真与热忱。

“我就是那个选择了逃避的人。”他说，“当年九大先生设局，骗云蘅子牺牲，我也参与其中。我不是弟子，我是他们派来监视她的‘影’。我亲眼看着她被封印，听着她哭喊求救，却转身写下‘一切正常’的报告。那一夜之后，我把自己最干净的记忆剥离出来，藏在这条路上，等着后来者唤醒它。”

他指向第八面碎镜：“那里面照的，不是别人，是所有背叛者的悔意。只要有一个人真心忏悔，第八位就能归来。”

徐?怔住。

他忽然明白，为何他会成为罗彬唯一的同伴。

不是巧合，不是忠诚，而是赎罪。

“所以……你要我做什么？”他声音发抖。

“记住。”那人轻声道，“记住他们的名字，记住他们的痛苦，记住这场骗局是如何开始的。然后告诉下一个孩子，让他也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