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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九章（第2页）

它通体由黑曜石砌成，表面覆盖着厚厚的冰霜，门前两尊石像手持长剑交叉而立，面容却被岁月磨平，只剩轮廓。然而当霍雨浩踏入门槛那一刻，整座建筑突然震颤，尘埃簌簌落下。

“欢迎归来，第七任。”一道沙哑女声从深处传来。

两人警觉抬头，只见祭坛之上，坐着一名白发苍苍的老妪。她身穿破旧祭司袍，双目失明，手中拄着一根镶嵌水晶的拐杖。最令人惊异的是，她的背后并无翅膀，取而代之的是一团不断蠕动的阴影，如同活物般吞吐着寒气。

“你是……‘影母’？”霍雨浩低声道。

老妪嘴角微扬：“没想到还有人记得这个名字。不错，我便是第一位掌握‘幽灵之影’之人，也是唯一一个亲眼见证初代天使分裂全过程的幸存者。”

“那你一定知道真相。”霍雨浩上前一步，“所谓的堕天使，真的是必须被封印的灾厄吗？还是说……它也曾是守护者的一部分？”

老妪沉默良久，终于叹息：“孩子，你问错了问题。真正的疑问从来不是‘它是什么’，而是‘我们是谁’。”

她抬起手，拐杖轻点地面，瞬间，整座神庙亮起无数光纹，构成一幅浩瀚星图。其中一点格外明亮，正是日月帝国所在位置。

“当日，光明与黑暗并未敌对。”老妪缓缓讲述，“他们是同一位神明的两种意志。光明负责引导生命，黑暗则掌管终结与轮回。可人类贪恋永生，拒绝死亡，于是将黑暗驱逐，奉光明为唯一真神。从此，平衡被打破，黑暗怨恨积聚，最终化作你们口中的‘堕天使’。”

霍雨浩瞳孔骤缩：“所以……它不是怪物，而是被背叛的另一半神格？”

“正是。”老妪点头，“而你们这些继承者，不过是强行截取光明之力的窃贼。每一代崛起，都在加剧它的愤怒。你以为你在镇压邪恶，实则你在延续一场古老的冤仇。”

安立桐听得浑身发冷：“那……有没有办法平息这场纷争？”

“有。”老妪看向霍雨浩，“只有一个方法??让继承者自愿放弃天使武魂，将其归还给世界本源。唯有如此，封印才能真正解除，光明与黑暗才有可能重新融合，恢复平衡。”

“放弃？”霍雨浩苦笑，“这意味着我将失去一切力量，甚至可能沦为普通人。”

“但你能拯救千万人。”老妪直言，“或者，你可以继续握紧权力，成为下一个暴君，直到被黑暗吞噬。”

风雪呼啸，神庙内一片死寂。

良久，霍雨浩深吸一口气，望向安立桐：“你觉得呢？”

安立桐看着他，眼中既有担忧，也有敬意：“我记得你说过，你想建立一个没有战争的世界。可如果你用错误的方式去实现理想，哪怕初衷再好，结局也只会是灾难。”

“所以我该放手？”霍雨浩喃喃。

“不。”安立桐摇头，“你应该……超越它。”

“超越？”

“你不一定要做继承者，也不必做毁灭者。”她目光坚定，“你可以成为桥梁??连接光明与黑暗的桥梁。不是归还力量，而是重塑契约。”

霍雨浩怔住，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他转头看向老妪：“如果我想尝试重建契约，需要做什么？”

老妪嘴角浮现一抹罕见的笑意：“首先，你要找到另外三位尚存的圣仆，让他们共同立誓，不再以武力压制黑暗。其次，你需要进入‘心渊’??也就是封印的核心所在，面对堕天使的意识本源。最后……你必须愿意付出代价。”

“什么代价？”

“可能是寿命，可能是记忆，也可能是……你最爱之人的性命。”老妪低语，“命运从不会免费赐予救赎。”

霍雨浩沉默许久，最终缓缓点头：“我愿意试试。”

就在此时，他怀中的通讯魂导器突然震动。

一条紧急讯息传来：

【星罗方向发现异常能量波动，娜娜与叶泽泰失联，最后信号定位于‘堕化祭坛’下方三十米处。】

霍雨浩脸色骤变。

“他们出事了。”

安立桐立即起身：“还去等其他圣仆吗？”

霍雨浩收起魂导器，眼中燃起决然之火：“不用等了。现在，就出发去星罗。”

他望向神庙外漫天风雪，声音坚定如刃：

“既然没人能真正逃离宿命，那就让我亲手改写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