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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6章 阿景我的儿（第3页）

玉簪脸色煞白：“主子！那是最后的手段！一旦发动，不仅会暴露您在边军中的耳目，还会引发三镇兵变！”

“正合我意。”庄贵妃眸光如冰，“既然他们要查军粮，那我就让他们看看，什么叫真正的‘边防危机’。当突厥趁虚而入，当三座雄关告急，南宫玄羽还会追究一个‘克扣粮饷’的罪名吗？”

她将密令封入蜡丸，交给心腹太监：“送去云州，务必亲手交到赵统领手中。”

待人离去，她独自伫立窗前，望着漆黑夜空，低语道：“沈知念，你以为你在下一盘棋？不，你我只是风暴前的两片落叶。真正能决定生死的，是那个坐在龙椅上的人??而他，从来就不曾真正信任过你。”

***

三日后，边关急报如雪片飞来：

“云州急奏！突厥右贤王残部越境劫掠，烧毁屯粮仓三座，杀我军民二百余人！”

“雁门告急！敌骑五千围城，守将请发援军！”

“朔方失联！已三日未传烽火信号，恐已被攻破！”

朝堂之上，群臣哗然。

庄敬亭虽被软禁，其党羽仍大声疾呼：“此皆因朝廷削边军之饷、寒将士之心所致！若非粮草不继，士卒无力作战，何至于此？！”

更有边将家属跪伏宫门外，哭诉求援。

南宫玄羽连召三次军机会议，然调兵令迟迟不下。

直到第七日深夜，紫宸殿灯火通明。

沈知念一身素衣，手持一卷边防图，独自入见。

“陛下。”她将图铺于案上，指尖点向三处要塞，“敌人进攻路线呈扇形展开，看似全面出击，实则虚张声势。云州之敌仅有千余骑，真正主力仍在境外待命。他们不是要攻城，是要逼您承认??庄家掌控的边军体系不可替代。”

南宫玄羽凝视地图，久久不语。

“所以，您的意思是？”他终于开口。

“撤换三镇主将。”沈知念直言不讳，“启用新人，尤其是那些曾因正直敢言而被贬斥的将领。同时，开放国库，先行拨付三月军饷，由户部直接押送前线，绕过兵部中转。”

“然后呢？”

“然后，”她抬眼，目光如炬，“请您下旨，授王砚舟为征西副使，持节督军，代天巡狩。让他带着‘忠毅营’，去救那三座城。”

南宫玄羽猛然抬头：“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您将一名‘异族人’送上战场统帅之位。”她坦然回应，“但也意味着，您向天下宣告??忠诚与能力，比出身更重要。”

她上前一步，声音低而坚定：“陛下，您不怕失去控制，怕的是无人可用。但现在，有人站出来了。您若不用，便是辜负。”

殿内寂静无声，唯有烛火噼啪作响。

良久，南宫玄羽提笔，写下一道诏书：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擢昭武校尉阿史那?砚舟为征西副使，统辖三路援军，即日起程赴边，平定外患。凡沿途军政衙门，俱听节制，违令者，斩！”

圣旨落地，风云再起。

***

十日后，王砚舟率忠毅营出发。

出征那日，沈知念亲至城门相送。

他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此去生死未卜，若我能归来，愿为娘娘执鞭坠镫。”

沈知念伸手扶起他，声音轻却有力：“我不需要奴仆，我需要的是??能与我并肩而立的人。”

她取出一枚铜牌，放入他掌心：“这是我母亲留下的最后一块信物，上面刻着‘知其所念’四字。今日赠你，是希望你记住??无论走得多远，都别忘了自己为何而来。”

王砚舟紧紧握住铜牌，重重点头。

大军启程，旌旗猎猎，尘土飞扬。

沈知念立于城楼，望着那支远去的队伍，心中默念：

“去吧。把火种带到边关，点燃那些被遗忘的忠诚。等你凯旋之日，就是庄家覆灭之时。”

雨，又下了起来。

但她不再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