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受。”她抬起头,目光坚定,“但我不会成为任何人的棋子。无论是你,江弋,还是华致。我会用自己的方式走下去。”
江弋叹了口气,将酒瓶递给她:“那就喝一杯吧,为了新的开始。”
她接过,拧开瓶盖,仰头灌了一口。烈酒灼烧喉咙,却让她前所未有的清醒。
陆燧原也笑了,从西装内袋掏出一枚U盘放在桌上:“这里面有韩家近五年非法资金往来的部分记录。你可以用来谈判,也可以用来威胁??只要你记得,别伤及无辜。”
她没有接,只是看着他:“你会后悔吗?背叛自己的家族?”
“我已经后悔了很多年。”他平静地说,“后悔没能早点阻止韩棣的死亡,后悔一直躲在面具后面不敢发声。但现在……我想试试看,能不能做点不一样的事。”
远处,天边泛起微光。宴会厅的喧嚣渐渐平息,宾客们陆续离去。唯有那片由传单铺就的“雪地”仍在晨风中轻轻翻动,如同无数尚未闭合的眼睛,注视着这座城市的黎明。
她走向露台,扶着栏杆望向远方。十六区的方向,贫民窟的灯火依旧黯淡,而市中心的霓虹却彻夜不熄。她知道,从今天起,她的名字会被千万人提起,她的每一句话都将被放大解读,她的每一个选择都可能引发风暴。
但她也清楚,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手机震动。一条新消息跳出:
【隗扶要:你很耀眼。
但我更期待你跌落时的样子。】
她看完,删掉,锁屏,将手机放回口袋。
“等着瞧吧。”她轻声说,对着朝阳升起的方向,露出一抹冷笑。
风拂过她的发梢,带着昨夜残留的硝烟与香槟的气息。她不再是那个只会躲在虚拟形象背后发声的女孩,也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她是后得然,即将踏入政坛的十六区候选人,一个决心撕开虚假繁荣的女人。
她转身走回大厅,高跟鞋踩在散落的传单上,发出细微的脆响。江弋靠在墙边抽烟,见她过来,弹了弹烟灰。
“接下来做什么?”
“筹备基金会。”她说,“明天就去十六区,见第一批受助学生。”
江弋点头:“需要保镖吗?”
“需要。”她顿了顿,“但不是你。”
他挑眉。
“我需要的是能让我独自面对危险的能力。”她看着他,“而不是永远被人保护。”
江弋沉默片刻,掐灭烟头,忽然伸手将她拉入怀中。她挣扎了一下,却被箍得更紧。
“听着,”他在她耳边低语,“我可以不跟着你,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如果哪天你真的撑不住了,记得找我。哪怕只是为了哭一场。”
她僵住,随即轻轻点头。
他松开她,转身离开,背影决绝。
她站在原地,摸了摸眼角,发现竟有些湿润。
阳光洒满庭院,昨夜的混乱已被清扫殆尽。侍者推着餐车经过,车上摆着一块崭新的蛋糕,洁白奶油上用巧克力写着:“祝贺当选”。
她看了一眼,绕过去,径直走向门口。
车门关上的瞬间,她听见电台播报:
“今日凌晨,知名青年领袖后得然宣布成立‘十六区未来基金’,旨在改善教育资源分配不均问题。据悉,已有十余位社会名流承诺捐赠……”
她闭上眼,靠在座椅上。
这条路很长,布满荆棘,但她不会再退缩。
因为她终于明白??
所谓正义,并非非黑即白的宣言,而是在泥泞中前行时,依然不肯放弃的那一丝光亮。
而她,要做那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