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你钓鱼吧,又不放鱼饵,甚至连鱼钩都没有,你这是钓的哪门子的鱼?”
圆慧和尚摇了摇头,摸着光溜溜的脑袋,看着小和尚一脸无辜纯净的模样,有些无奈。
要说其他人在大冬天到河水中钓鱼,他还能理解,毕竟佛门之中并非所有人都要守着清规戒律。
但是,神秀可是天台寺的佛子,又是主持智远从外面捡回来的孤儿,自幼看护在膝下,视为己出。
可偏偏神秀有个怪癖,就是喜欢时不时跑到河边钓鱼,而且这鱼竿上还没有挂鱼饵,学着那上古时候的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当然,他这么钓自是什么收获都没有。
“嘿嘿,我这不是钓着玩嘛,这叫高雅,你不懂的!”
神秀嘿嘿笑了下,看着圆慧和尚一脸无奈的表情,很是没有底气的振振有词道:“再说了,谁说没有鱼饵鱼钩,就钓不上来鱼的!”
“那人家姜太公不就钓上来了?”
圆慧和尚瞪着眼睛,语出惊人的道:“姜太公那是钓上来了鱼吗?”
“那是钓到了一位天子!”
“怎么,你也想钓一位天子啊?”
神秀想了想,握着那制作简陋的鱼竿,笑道:“也不是不行!”
“不过,我钓的可比什么天子厉害多了!”
“我要钓上来一尊真佛!”
小和尚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声音低了很多,似乎是生怕被别人听到。
但那两只眼珠子发亮,透着一股子认真的劲头,颇为吸引人。
圆慧和尚怔住了,上前伸手摸了下神秀的额头,见其一脸茫然,满脸黑线,道:“你是在河边被冻发烧,烧昏头了吧!”
“说什么胡话,走了,回寺庙去,今天的功课还没有做!”
“马上就快到天轮法会了,到时候你要代表咱们寺庙,去乾阳殿跟陛下论佛法的,你可不要出错。。。。。。”
圆慧和尚一把拽起小和尚,往远处的寺庙走去,念念有词的跟小和尚嘱咐着各种事宜,以及洛阳城近些日子的种种传闻。
神秀一脸无奈的收起鱼竿,听着师兄一路唠叨,只得不断点头。
然而,无论圆慧和尚还是神秀,都没有注意到在山巅处,有两道身影一直在注视着他们两人。
其中一人身着金色的菱格狮凤纹袈裟,温和的面容上,满是祥和。
正是天台寺的主持智远主持,看着那一大一小两个和尚渐渐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
“唉,让定南王见笑了,老僧寺庙中的这两个弟子,着实是顽劣的很啊!”
“也不知道等老僧西去,他们二人要如何才能承天台寺的衣钵,如何替我佛门弘扬佛法经文。”
老和尚摇了摇头,似乎是对门下弟子这般胡闹顽劣,有些无奈。
在旁的另一人闻言,笑了笑道:“主持说笑了,依老夫看,这两位小僧人都是颇有慧根,天资过人。”
“最难得是佛法修为不凡,年纪轻轻,已经身具佛相了!”
“特别是那大一些的圆慧僧人,老夫要是没看错,只怕都已经有炼神返虚境的修为了吧?”
“天台寺不愧是我大的国教,着实是卧虎藏龙啊!”
开口之人,面善中带着一丝慈悲祥和,身上萦绕着淡淡的暮气,但仍然精神抖擞,威风不减。
一头花发皆须白,身高九尺九,胸宽背厚,定眼一看便是不凡。
其名为定彦平,乃是大隋九老之一定南王,赫赫有名的“双枪将’。
此外,他还是伍建章的拜把子兄弟,曾经与罗艺、杨林等人一起结义。
不过,与杨林、罗艺和伍建章等人不同,定彦平在大立国之后,急流勇退,归隐了田园,再没有出现在朝堂上。
时至今日,定彦平也没有再与洛阳城中的达官显贵,有过任何往来,终日流连山水之间,结交各路高人隐士。
就比如这位天台寺的智远主持,就是定彦平在归隐田园之后,结识的佛门好友。
“定南王打趣了,天台寺不过东都外一方世外之地,如何藏得下龙虎之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