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抄了三天《金刚经》为庄贵妃祈福,却在第四天突然发现‘遗诏’?你明明已被贬为庶人,为何还能调动宫正司旧仆进出夹墙?你以为你隐藏得很深,可你不知道??自从你第一次提起‘唐氏儿’,我就派人在你宫中布下了十二双眼睛。”
谢芷宁终于颤抖起来。
“你……你早就防着我?”
“不止防你。”沈知念俯视她,“我还查过你母亲的死因。当年唐家被抄,你母投井自尽,可尸检记录显示,她口中塞有半块玉佩碎片??那是姜婉歌贴身佩戴的‘守心佩’。而你在景阳宫佛堂供奉的牌位上,写的却是‘慈母谢氏’,而非‘先妣唐夫人’。”
她一字一句,如刀割肉:
“因为你根本不是唐家血脉。你是姜婉歌的女儿,是她与唐将军私通所生的孽种。她让你顶替唐家遗孤身份入宫,就是为了有一天,借你之手,掀起滔天巨浪。”
“轰??”
这一次,炸裂的不再是钟声,而是所有人的心神!
谢芷宁瘫坐在地,面色惨白如纸,嘴唇剧烈抖动,却发不出半个音节。
“不可能……你怎么会知道……”她喃喃道。
“因为我母亲死前,烧毁的最后一份账册里,记着一笔秘密军饷去向。”沈知念冷冷道,“那笔钱,最终流入了一个化名‘柳氏’的妇人手中,她在苏州产下一女,取名‘芷宁’。而接生的稳婆,正是陈砚之母。”
她转身面向百官,声音洪亮如雷:
“诸位听好了!今日我揭穿的不只是一个谎言,而是一场延续二十年的阴谋!她们利用预言操控帝王,利用仇恨分裂朝堂,利用女人的身体争夺权力!可今天,我以皇后之名宣告:这一切,到此为止!”
南宫玄羽久久伫立,眼中情绪翻涌。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沈知念能在短短数月内扳倒三大外戚;为什么她能在每一次危机中化险为夷;为什么她宁愿冒着身败名裂的风险也要保住这个孩子。
因为她看得比谁都远。
她守护的不只是自己,更是这个国家的未来。
“够了。”他沉声道,“谢芷宁,涉嫌伪造先帝遗诏、欺君罔上、扰乱祭祀,罪无可赦。即刻押入天牢,等候三司会审。景阳宫上下人等,全部拘押审查!”
“陛下!我没有??”谢芷宁嘶声哭喊,却被侍卫强行拖走。
她回头望着沈知念,眼中不再是怨恨,而是某种近乎崩溃的绝望:“姐姐……你说要守护我的……你说过的……”
沈知念闭上眼,唇角微微抽动。
那一声“姐姐”,像一把钝刀,缓慢割开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但她不能回头。
一旦心软,便是万丈深渊。
……
当夜,永寿宫。
沈知念独自坐在灯下,手中握着一封未曾寄出的信。
信上写着:
**“芷宁吾妹:若你读到此信,说明我已不得不负你。我知你非自愿,亦知你身负血仇。可你选择的方式错了。复仇不该以天下为祭,更不该拿无辜的孩子开刀。若你肯放下执念,我愿保你性命,送你离宫,远走天涯。但你若执意与我为敌,那我也只能……亲手斩断这段情谊。”**
她将信投入火盆,看着火焰吞噬每一个字迹,直至化为灰烬。
芙蕖站在门外,低声问:“娘娘……真的一点都不难过吗?”
沈知念望着跳动的火光,许久才道:
“我最难过的,不是她背叛我。是我曾经真心把她当妹妹疼。是在沈府花园里,她为我挡下庄雨柔的耳光;是在我初入宫时,她偷偷送来暖手炉;是在我被陷害堕胎那夜,她抱着我哭了一整晚……”
她声音哽咽,却终究没有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