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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五章 这种事无非就是花点钱嘛（第1页）

刘辩从不指望那些分封在各地的宗室诸侯王能成为大汉的藩屏，拱卫汉室江山。

他对诸侯王的态度很明确??养着便是！

这种事无非就是花点钱嘛，花点儿，哪怕整日提笼架鸟、斗鸡走犬呢？

只要他们。。。

殿阁之中炭火融融，暖意如春。然诸王心头却似压着千斤巨石，纵有珍馐满案、胡桃盈盘，亦难掩眉间隐忧。济南王胡桃一语既出，殿中气氛骤然凝滞，连那夹碎胡桃壳的“咔嚓”声都悄然止息。十七位诸侯王的目光齐刷刷投向天子刘康，又迅速移开，唯恐被视作心怀不轨。

刘康缓缓放下手中漆箸，目光沉静如古井无波。他并未立即回应胡桃之言，而是徐徐环视殿中诸王，见人人屏息，神色各异：或强作镇定，或面露惶恐，唯有河间王刘陔与济南王胡桃神情坦然，似已洞悉一切。良久，他才轻叹一声，道：“皇叔所言‘包吃包住’四字，虽俚俗不堪，倒也说得通透。”

此言一出，诸王皆是一怔。

“陛下……这是何意？”陈王刘宠颤声开口，声音微弱如风中残烛。

刘康微微一笑，抬手示意内侍奉茶，语气平和却不容置疑：“朕召诸王入京，非为削爵夺土，更非欲行废立之事。尔等皆朕宗亲，血脉相连，岂忍相残？然国朝积弊已久，封国各自为政，赋税不上达，兵甲私蓄，几成国中之国。昔年七国之乱，殷鉴不远。朕若再纵容，恐祸起萧墙，悔之晚矣。”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故此番推行四等爵制，实乃革除旧弊、重定秩序之举。王、公、列侯食邑由实封转为虚封，朝廷统一定禄，按月发放。尔等仍享尊荣，岁俸不减反增，且无需操心民政、徭役、赋税诸事，岂非省心省力？”

“可……”安陆王刘求忍不住插话，“我等世代居于封地，祖庙所在，宗族所依，一旦离土，魂归何处？”

“祖庙自有国祭。”刘康神色肃穆，“朕已敕令太常寺，在雒阳南郊设宗室总祠，每岁春秋二祭，由天子亲自主持，诸王神主皆入其中，永享香火。至于宗族子弟，愿随迁者，朝廷赐宅邸于城南‘宗里’；不愿者，亦可留居故地，由国相代为照拂。”

殿中一时寂静无声。

这安排不可谓不周全。既保全了体面，又解除了割据之患；既安抚了人心，又收拢了权力。可越是如此，诸王心中越是忐忑??天子手段高明至此，焉能容得下半分违逆？

济南王胡桃见状，抚掌笑道：“陛下仁厚，虑及深远，臣等感激涕零！此前种种猜疑，实乃庸人自扰。如今听陛下金口玉言，方知圣心宽广，远非常人所能度量。臣敢以项上人头担保，自此之后，天下诸侯必倾心向化，再无二志！”

他说得慷慨激昂，仿佛真被感动得热泪盈眶。然而眼角余光却悄悄瞥向河间王刘陔，两人目光交汇，皆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默契。

刘康看在眼里，心中冷笑，面上却不显分毫，只温声道：“皇叔忠直，朕甚慰之。来日诏书颁行，诸王皆授新爵，食邑照旧计算，改由小司农署统一拨付。若有家眷随行，宫中亦备有馆舍，冬有炭、夏有冰，衣食住行，一应俱全。”

话音未落，殿外忽闻鼓乐齐鸣，角抵百戏之声渐起。原来早有准备，待宴饮稍歇，便有杂技优伶入场助兴。一名赤膊壮汉手持铜鼎登台，举重若轻，引得诸王惊呼连连；又有幻术师自空巾中变出活鸽数羽，绕梁三匝，扑翅而去，惹得众人拍手称奇。

气氛似乎终于缓和下来。

唯有南阳王刘冯始终沉默寡言，直至一曲舞罢，乐声暂歇，他才起身离席，跪伏于地，朗声道：“陛下隆恩，臣铭感五内。然臣有一请，不知当讲否？”

“但说无妨。”刘康端坐不动，语气淡然。

“臣闻新制之下，诸侯不得擅离京师，出入皆需报备，形同软禁。此诚为国之大计，然臣老矣，故乡之情难舍。恳请陛下许臣三年归省一次，得以拜祭先茔，告慰列祖列宗，死亦无憾！”

此言一出，众王动容，不少人眼中泛起泪光。

刘康沉默片刻，缓缓点头：“准。”

众人松了一口气。

“然须遵守三规。”他话锋一转，“其一，归期不得超过二十日；其二，沿途不得接受地方官吏迎送宴请；其三，所带随从不得超过三十人，且须由武卫营派员同行监护。违者，取消归省资格。”

虽有限制，但总算开了口子。南阳王叩首谢恩，哽咽不能语。

就在此时，殿门再启，一名内侍捧着一卷黄帛缓步而入，跪呈御前。刘康接过展开，略一浏览，唇角微扬，随即朗声道：“诸王且看，此乃樊陵所拟《四等爵禄细则》，方才太尉袁隗已会同三公九卿议定，即日施行。”

说罢挥手，内侍将抄本分发至每位诸侯王手中。

诸王迫不及待翻阅，只见其上条文明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