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食邑万户以上,月俸五百斛,配府邸一座、奴婢百人、车驾四乘、护卫五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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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食邑五千户至九千九百户,月俸三百斛,配府邸半座、奴婢六十、车驾二乘、护卫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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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公**:食邑二千户至四千九百户,月俸二百斛,配宅院一所、奴婢四十、车驾一乘、护卫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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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公**:食邑五百户至一千九百户,月俸百斛,配宅院一所、奴婢二十、车驾一乘、护卫十。
以下列侯等级递减,皆有定制。
最令人瞩目的是末尾一条:“凡受封者,一律定居雒阳‘贵坊’,非经特许,不得擅自离城。子女婚嫁,须报宗正卿备案。”
诸王读罢,面色复杂。有人喜形于色??如贾琮已被拟定为“韦乡国公”,食邑三千二百户,较原先仅增百余户,然俸禄翻倍,且免去治理之劳,实为大利;有人则黯然神伤??如原拥五城之地的东海王刘祗,今定为“郯城郡公”,食邑缩水近半,虽月俸尚可,终究风光不再。
济南王胡桃看完,哈哈大笑:“妙哉!从此不必理会那些烦琐政务,每日只需饮酒赏花、听曲观戏,岂不快活似神仙?陛下此举,实乃解放我等也!”
刘康含笑不语,心中却冷然。他知道,这些诸侯王中,真正看得透的寥寥无几。大多数人不过是暂时屈服于权势,内心怨怼未消。尤其是南阳王、东海王等人,根基深厚,门生故吏遍布州郡,若不加防范,终成隐患。
但他并不急于清算。
此刻需要的是稳定,是让这套新制度顺利落地。只要财政命脉掌握在朝廷手中,只要军队效忠于天子,区区几个失势王爷,又能掀起什么风浪?
正思忖间,忽见河间王刘陔起身,整衣正冠,郑重跪拜:“陛下圣明,革故鼎新,臣愿率先响应。即日起,臣将交出河间国印绶,遣散国相以下官属,举家迁入雒阳,听候安置。”
此言如惊雷炸响!
诸王震惊莫名。河间国乃宗室望族,传承百年,如今竟主动弃国?
紧接着,济南王胡桃亦离席下跪:“臣附议!明日便上表,请缴济南国印绶,阖府迁居贵坊!”
二人带头,其余诸王面面相觑,进退维谷。若不跟进,便是公然对抗新政;若跟进,则等于自断羽翼。然而眼见两位最具影响力的亲王已然表态,再无人敢逆势而行。
片刻后,南阳王刘冯咬牙叩首:“臣……愿从。”
“臣愿从!”
“臣愿从!”
一声声应和接连响起,直至十七人尽数伏地。
刘康终于露出了今日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他站起身,走下御阶,亲手扶起刘陔与胡桃,柔声道:“二位皇叔深明大义,朕心甚慰。他日青史留名,必书‘首倡新政,协赞中兴’八字。”
随即转身面向群臣,声音洪亮如钟:“传朕旨意:自即日起,废除旧有诸侯国体制,全面推行四等爵制!原各封国政务,移交州郡接管;军权一律收归中央;所有宗室成员,限三月内完成迁居。违者,以谋逆论处!”
圣谕既下,大势已定。
殿外风雪再起,天地苍茫。而胡桃宫内灯火通明,笙歌复起,仿佛庆贺一场盛世开端。
然而谁也没有注意到,在宴席角落,一名身着素袍的老者默默饮尽杯中酒,悄然退场。他是宗正卿刘虞。自始至终,他未曾发言一句,唯有临去时,望了一眼悬挂在殿梁上的先帝牌位,眼中掠过一抹深深的悲悯。
他知道,从今日起,刘氏宗亲再无独立之藩国。汉室的血缘纽带仍在,但政治实体已然瓦解。这不是灭亡,却胜似灭亡。